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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早报:献给斯拉夫人的离别曲

2012年6月10日 08:08

来源:东方早报 作者:潘采夫 选稿:朱恬

  普拉蒂尼真应该把温格请到开幕式上,因为第一天的比赛,三个阿森纳人成了主角,这三个人和肖邦一起,奠定了欧洲杯第一天的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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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斯泽斯尼是阿森纳门将,温格的青年近卫军,他才22岁,这是一个会犯错的年龄,于是有了华丽的鱼跃一扑,很炫技,也许某个姑娘正坐在台上。如果是布冯切赫那样的老男人,他们绝不会为了一个完美的滞空,而让皮球留在原地。英国的足球评论员曾说,阿森纳最擅长的一件事,是把对手的防守拉到跟自己一样烂,然后趁乱取之。斯泽斯尼在乡亲父老面前证明了自己的血统。

  第二场比赛更加精彩,在荷兰人的蛊惑下,俄罗斯人跳起了天鹅之舞,领舞者是阿尔沙文,他的那记传球是一件值得收藏的艺术品。虽然离开了温格,而且正在老去,阿尔沙文染上了阿森纳的病——优雅。和阿尔沙文飙舞的是“小莫扎特”罗西基,但这是属于肖邦的一天,在一场足以配得上观众起立鼓掌的演出中,捷克人扮演了配角。

  波兰、捷克、俄罗斯都属于斯拉夫人种,罗西基是个吉他高手,阿尔沙文酷爱古典音乐,切赫是个鼓手,斯拉夫人对音乐的热爱与生俱来。在开幕式上,匈牙利钢琴家弹奏了肖邦的《离别曲》,也只有底子里透着伤感的波兰人,才会在欢乐的盛会上弹奏这首曲子,对他们来说,所有的相聚,都不过是离别的序曲。肖邦写给分别的爱人和祖国,波兰人则献给埋在法国的肖邦和他们在俄罗斯遇难的总统。不是巧合,这两个国家,是波兰历史上最挥之不去的影子。

  在传统上,波兰和法国情深意长,这个生活在夹缝中的国家,历史上屡遭俄罗斯、德国、奥匈帝国灭国,但法国对波兰有庇护之谊,拿破仑还帮波兰复过国,虽然随即又被俄罗斯吞并。肖邦的母亲是波兰人,父亲是波兰籍法国人,他成年之后,就一直栖居在巴黎一直到死,他和巴尔扎克是好朋友,跟乔治桑是情人,他还和乔治桑的旧情人有过一次决斗。所以,法国和波兰都把肖邦视为己出,而波兰人对他感情更深,因为他表现思念祖国故土的音乐,诗意,忧郁,伤感,是对伤痕累累的波兰人最好的抚慰。

  其实何止波兰,《离别曲》是献给所有斯拉夫人的曲子,俄罗斯人、乌克兰人、捷克人、罗马尼亚人、南斯拉夫人。一个世纪以来,在这片东欧大平原上,有太多的山河破碎和生离死别。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

  赛后看节目,BBC请希勒盘点他心目中的欧锦赛最佳进球,巴斯滕的零度角和加斯科因的挑球过人当然是必备良品,当1996年波博斯基和苏克的两记挑射映入眼中,我心里触动了一下,那是只属于斯拉夫人的艺术,小提琴一般如泣如诉,在两人起脚轻撩的刹那,肖邦正轻轻按下黑色的琴键。

  在开幕式上,匈牙利钢琴家弹奏了肖邦的《离别曲》,也只有底子里透着伤感的波兰人,才会在欢乐的盛会上弹奏这首曲子,对他们来说,所有的相聚,都不过是离别的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