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报:奥沙利文无路可走 球坛邦德定将重返赛场
2012年11月11日 08:31
来源:搜狐体育 选稿:朱恬
【编者按:世界台联关于奥沙利文退出本赛季所有比赛的公告可谓一石激起千层浪。种种猜测的背后,奥沙利文的真实状况似乎很难得知。但对于那些无法忍受火老师离去的球迷来说,下面的声音或许能够带来些许慰藉。《卫报》高级体育评论员巴尼·罗内(Barney Ronay)日前撰写评论文章,旗帜鲜明地讨伐了斯诺克运动的不健康现状,并认为奥沙利文终究还会回到赛场。】
新拍的邦德电影并不太好。或许这样说更安全些:奥运大热后所有的英伦风潮已经褪去,眼泪已拭干,喉咙已消肿。邦德电影不好的原因有很多:毫无意义的中国元素、臃肿的剧情像是防雨夹克广告、无厘头的结局并没有拯救世界等等。
但,真正的问题在于电影试图让邦德变得“常人化”,悲催蔓延的剧情淹没了邦德最伟大的特质:他的符号感,在各种势力间轻松周旋,相对于人类更像一台机器,因此让人悸动不已,他与常人之间显然存在一道看不见的界线。我们不想了解真正的邦德。我们想要的是不退缩、不念旧、不拥有苏格兰老家的私人猎场看守员之类童年回忆的邦德。
说了这么多邦德当然是因为罗尼·奥沙利文宣布暂时退出斯诺克球坛。奥沙利文说他因个人生活原因退出本赛季所有比赛——当然参赛机会还多的是——或许永久退役。他来了。他又来了。罗尼!斯诺克最后的詹姆斯·邦德,这位在5月刚刚加冕的不善配合的世界冠军仍然幼稚、毫不世故,现在用半退役状态来重复自己的恶趣味。
当然奥沙利文理应得到我们正面的祝福,即使这条消息带来的冲击势必被以下事实所缓和:他从斯诺克球坛“ 一年一度的”退役已经让世锦赛很大程度上蒙上一层阴影且形象受损,并且这种退役或许都应该写到年历中去了。
况且,罗尼不再打球这本身就令人难以接受。不考虑他本人对这项运动的热爱、非凡的个人魅力等等,首先他极富观赏性,他是纯粹的斯诺克生物,是从头到脚都承载着斯诺克运动的人,不论他俯身击球的姿势还是摆弄与击球无关的身体部位——调整脚趾、挠挠耳垂——都是斯诺克。
相对于此,更重要的是从未摆脱窘境的斯诺克运动本身,而只有罗尼的离开才能淡化它的窘境。在这里有必要澄清斯诺克运动究竟面临着什么样的问题。它不仅仅是“无聊”那么简单。斯诺克真的需要从“无聊”这一问题上放松一些。“无聊”其实还好——甚至它并不真正“无聊”,只是感觉压力有些大罢了。我们欣赏斯诺克正是为了寻求舒缓冷静的节奏,令人悸动的绿色矩形周围投下深深的阴影,斯诺克带来的感觉或许正是世界上最后的清静所在。斯诺克的问题在于现代气息的冲击所带来的困扰,增加曝光率的种种尝试以及树立一个光鲜的表面形象。
并不是深夜的比赛以及烈酒伤害了这项运动,而是海兰德·斯普林矿泉水(Highland Spring,在英国的排名赛中看到的球员们的饮用水,译者注)——像前苏联宣传海报一样贴的到处都是,虽然它只是一种日常饮用水。斯诺克,一种血管中淙淙流淌着矿泉水的运动,正在窒息溺亡,而倔强的球员们看起来仍然饥渴,被时差所困扰,被卡在无法脱身的不适世界中。他们看起来也费解得很,他们是反复地谈论自己有多么郁闷,多么生病,满脑子不爽地喝着海兰德·斯普林,脸拉得老长,双眼红肿,永远带着宿醉状态的一代运动员。
还有,一如既往,斯诺克本身就是它富有魅力的历史的牺牲品——上世纪80年代,客厅和青年俱乐部的必需品偶然间幸运地登上了全国性的电视转播。无他。斯诺克就这样带着绊脚石出现了,带来了一个前所未有的世外桃源。80年代的一批斯诺克球星有幸成为了世外高人。
即使你看不到他们在打斯诺克——他们还是在打斯诺克。整个运动基本上类似于《Cheers》(1982~1993年播出的一部共计11季的美剧,译者注),一群和蔼可亲、互相熟识、要么干脆住在一起算了的角色。吉米·怀特,看起来就像住在斯诺克球台下面的绿皮寄居蟹。柯克·史蒂文斯廉价的拉斯维加斯式的微笑。托尼·诺尔斯近乎压倒的性感魅力——圆拱的眉毛在枫木球杆上慢慢燃烧,手指轻柔而漫不经心地拨弄着台呢。
那些令人痴迷的举止礼仪,那极致细腻的服装剪裁——他们仿似没有其他的衣服,收放自如的男性力量的美感,这就是他们在山顶的游乐场,他们在白厅的秘密掩体(白厅,Whitehall,是英国首都伦敦西敏内的一条道路,除了是旅游热点,也是英国政府中枢的所在地。因此白厅也是英国政府的代名词。译者注)。所以,当人们问我最喜欢的邦德扮演者是谁,我的回答不是罗杰·摩尔(Roger Moore,第三任007扮演者,是007扮演者中年龄最大、任期最长的邦德,共出演邦德系列电影7次。译者注),而是威利·索恩(Willie Thorne,英格兰斯诺克名宿,1987年英锦赛冠军,现为BBC知名球评。译者注)、克里夫·桑本(Cliff Thorburn,加拿大斯诺克名宿,1980年世锦赛冠军,世锦赛第一杆满分147的缔造者。译者注)、泰瑞·格里菲斯(Terry Griffiths,威尔士斯诺克名宿,1979年世锦赛冠军,著名教练。译者注)。这些名字可以顺口说出一大串:康纳利(肖恩·康纳利,60、70年代第一任邦德扮演者。译者注)、布鲁斯南(皮尔斯·布鲁斯南,90年代多部邦德电影中邦德的扮演者。译者注)、拉赞贝(乔治·拉赞贝,第二任邦德扮演者。译者注)。戴维斯、米奥(Tony Meo,英格兰退役球员,1989年不列颠公开赛冠军。译者注)、温本纽克(Bill Werbeniuk,加拿大退役球员。译者注)。无疑他们生活在悲惨与自知的年代,但他们出色地将其掩藏起来,疯狂地用烟酒寻求自愈,看起来非常热衷于一年三次地从酒吧里被拽出来放在电视上。
这就是现在的问题所在。最要紧的张力已经消失了。球员们就像老邦德一样被生活化,被拽到聚光灯下,试图让斯诺克擦干净了以后变成“又一项运动”。对于新一代的“斯诺克运动员”们来说,斯诺克的感觉不再是一种职责和需求,而只是一种职业。或许奥沙利文是世界冠军,但现任世界第一的酷哥是打着发胶、特立独行而完全生活化的人类:贾德·特鲁姆普。特鲁姆普并不想将自己密封在一个斯诺克的世界里。他想开着真正拉风的车载着火辣的模特们出去逍遥。他想成为世界第一的斯诺克球员,然而理所当然地,世界第一的斯诺克球员所处的环境必然“闷煞人也”。
所以我们回到罗尼的话题。今年的斯诺克世锦赛,只有当他步入赛场你才能感受到浓郁而不加稀释的斯诺克气息,只有他身上还残存着与并不久远的斯诺克历史中那些顽症的联系。拨开那些反复的退役传闻,他仍然是一个迷失于斯诺克的球员。(要提一下的是,36岁的他——雷·里尔顿之后年纪最大的世界冠军——他还在这干嘛呢?)最终,你会感到奥沙利文永远不会真正逃走,取而代之的是继续禁锢于斯诺克的囹圄,麻痹于响袋的声音与喁喁赞许,还有对手轻拍底库的欣赏。他会回来。无路可走。永远,永远只有一件事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