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君,10个月前买了一只股票。据他讲,根据可靠内部消息,该股至少要涨一倍。但不幸,从他进场后,这只股一直不阴不阳了半年有余。最近几个月,又随着大市一同大跌。与他买时的价格相比,已成腰斩之位。
这事要换了别人,也许早已痛不欲生或心如死灰。但此君却不然,反到期望值更高。据他讲,现在已不是翻一倍的问题,而是有翻五倍以上的希望。用行话讲,还是内部消息:该股随时可能重组。他现在的日常功课,就是梦想着奇迹在每次开盘前的降临。
我觉得,在中国足球上,太多人的心态与此君颇为相同。在这些人心里面,总是期望或恐惧着奇迹的突然降临:比如年三十能客场战胜伊拉克,比如东亚四强赛能克韩日,把冠军捧到手。
这是一种什么心态?应是一种赌徒心态,且是越输越急,急到总是狂想着不仅能翻本,更能大赚特赚的心态。
可能会有人以为,我这是在说谢亚龙先生。
是,也不是。
事实上,这种心态于中国足球而言,应已是一种“全民心态”,很普遍。
作为中国足球的管理者,谢亚龙们有这种心态是很显然的。但那些时时尖酸刻薄中国足球的人,尤其那些越到大赛时就越疯狂刻薄中国足球的人,难道就逃脱了这种心态?我看未必。事实恰恰相反,他们疯狂刻薄的背后,是潜意识里有同样的心态。对这些人而言,奇迹于他们不是希望而是恐惧——恐惧奇迹的出现使自己尴尬。越恐惧就越尖酸,越恐惧就越疯狂。如果他们心里压根就看死了中国足球,压根就不相信奇迹有一丝一毫出现的可能性,他们也早就平静平淡了,也就不会有尖酸刻薄的冲动与表演了。
中国足球以让人常常啼笑皆非的方式低迷不振近三十年,已成跨“世纪工程”。如此漫长而浩大的“工程”,搞坏两三代人的心态是正常的,不搞坏才是奇迹。在这种普遍且益深的赌徒心态包围下,中国足球只能泥足越陷越深。
批判中国足球,批了近三十年,人们认为,终极问题不外两个字:体制。但任何体制都是由人来主导和参与的,哪怕你在体制中只是一颗螺丝钉或一粒埃尘。在心态普通坏掉的情况下,我还真看不出什么体制能够使中国足球好起来。
也许,只有两种情况下,中国足球未来才可能出现拐点——不是王石式往下拐,而是任志强式往上拐。
情况一、哀莫大于心死,什么时候所有人全死心了,足球在中国静悄悄地彻底死去,它重生的时刻也就来了。
但这种情况不大可能出现。要非说出原因,那我只能说中国人太多。用任志强的话讲,这叫“刚性需求”。
情况二、奇迹,奇迹突然出现。中国队六脉神剑附体,横扫亚澳诸强,再克欧美豪门二三。历史上不乏积弱之国一战功成,借此彻底扫除民族长期低迷心态,从此焕然的例证。难道在中国足球上克隆一把就不行?
这也是赌徒心态。至于行不行我不知道,问问知道神州行行不行的葛优,也许他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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