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斯招供了,看着她泪流满面的照片,读到她因此会锒铛入狱的消息,一种复杂的情素充塞心间。不知为什么,并不因此而十分憎恨、厌恶她,在可悲可叹之余,反倒涌动着些许同情。
从整个事件过程来说,琼斯的确欺骗了整个世界,隐瞒服用兴奋剂整整7年,但是,站在联邦法庭上的她,毕竟良知未泯,没有十恶不赦,主动承认服药,需要巨大勇气,虽然因此成为历史上第一个因兴奋剂入狱的运动员,但她用忏悔换来了新生,在遭到世人不齿的同时,卸掉了折磨自己良心的十字架。
我在1988年汉城奥运会上写过“约翰逊‘欺骗’了整个世界”和“约翰逊果真欺骗了整个世界”一组稿件。同样是世界第一飞人,同样是服用兴奋剂,约翰逊成为世人毫不怜悯的罪人,而琼斯则引起不少人悲悯,主要原因是前者被抓住,铁证如山;后者被调查后,良知未泯主动承认。
美国“花蝴蝶”乔伊娜在汉城奥运会女子100米、200米中双夺冠军,留下令男人都咋舌的世界纪录。谁都怀疑没有兴奋剂,“花蝴蝶”飞不了那么快,但直到她猝死之后,依然是悬案,因为,死人再也无法开口。
开口与闭口之间,其实是在犯罪之后,对当事人的良知和人性的最后拷问,是人与魔的分界。不少人同情琼斯和龚建平,主要是认可他们迷途知返的态度。因为服用兴奋剂而入狱,琼斯成为世上第一人,这大概和做伪证有直接关系。事实上,琼斯只是服用兴奋剂飞人群中的一个。翻开世界飞人史,篇篇都写着“吃药”二字。黑名单上从本·约翰逊开始,到前东德“金发魔女”克拉贝、传奇跑星奥蒂、美国奥运英雄刘易斯、欧洲冠军钱伯斯、琼斯男友蒙哥马利,再到雅典百米冠军加特林等,这么多人吃药,不是简单的道德问题。所以琼斯早就不是个案,已成为当代畸形体坛的现象之一。有人认为,“更快、更高、更强”的口号需要修正,因为,人类的极限不可能永远突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