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国队的体能好是出了名的。韩日世界杯上,韩国人以其不可思议的体能,拖垮了西班牙、意大利等多支实力强于自己的球队。然而,山外有山,楼外有楼。在韩国队与伊拉克队的亚洲杯半决赛中,伊拉克队表现出来的体能状况,完全胜于韩国队。
伊拉克队与韩国队的亚洲杯半决赛上,伊拉克的首发11人坚持了90分钟。此时一些韩国队队员早已是气喘吁吁,不时借死球状态弯下腰休息、喘口气。伊拉克队主教练维埃拉自豪地说:“队员的情况都很好,我不需要换人。”
可是又有谁能想到,这种钢铁一般的“身躯”,是在训练就像打游击、人身安全都无法得到保证的情况下练就的。当然,这里所说的“练”,更大程度上是一种心练。“因为我们有mentality(精神)。”这是晨报记者在采访伊拉克队的过程中常常听到的一句话。
跟牛羊共用一片草地
“
有段时间,为了躲开军队,我们只能绕道,偷偷赶往训练场。因此原本半个小时的路,有的时候要走上一个小时,甚至更长的时间。后来,坦克开进了巴格达的体育场,他们把我们场地给毁了,我们就只能另找踢球的地方。没有正规的场地,我们就把草地稍微整理整理,当场地了。”在记者的一再请求下,伊拉克队员们打开记忆的阀门,只是这些都是痛苦的记忆。
正是由于将草场当成了球场,伊拉克队队员训练的时候,还会出现球队跟羊群、牛群同用一片地方的奇特景象。伊拉克队的9号沙克罗文·默哈默德(SHAKROWNMo-hammad)对记者说:“我们训练,羊啊,牛啊,在一边吃草。有的时候,没控制好方向和力量,不小心把球踢远了,就惊得羊群、牛群四处逃散……其实,这也是对我们的一种锻炼。为了不打搅他们,我们就必须保证传球的精准性。”沙克罗文·默哈默德颇有点阿Q精神的自我安慰说。
一旦需要备战大型比赛,伊拉克就往往要前往阿曼等地进行备战训练。伊拉克队的新闻官兼球队英语翻译纳西姆说:“这次,我们先是在阿曼训练了两周,然后到韩国打了比赛,就过来参加亚洲杯了,因为在国内训练太困难了。”在备战的关键时刻,伊拉克队只能是漂泊四方,成为不折不扣的“流浪客”。
人身安全得不到保证
其实,在伊拉克国内,球队能够跟羊群、牛群共用一片草地,已是相当不错了,甚至可以被看作一件幸事了。“不是我们想训练就能训练的,这完全要看国内的局势。有的时候我们能练,有的时候我们想跟羊群、牛群一起训练都不可能。炸弹在你身边爆炸的话,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沙克罗文·默哈默德说。
在伊拉克,死亡的威胁无时不在。伊拉克队征战亚洲杯期间,守门员诺尔的妻弟被杀害,哈瓦尔也失去了继母;伊拉克足协的一些工作人员,也同样没能从国内不稳的局势中脱身,譬如亚洲杯前,伊拉克队的理疗师去药店取药,结果他一去不回,在巴格达一次汽车爆炸事件中失去了生命。
维埃拉对记者说:“亚洲杯结束后,我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跟我的家人一起去度假,因为这段时间,我真的活得很累。这种累并不是源自于带球队的疲劳,而是来自于安全得不到保证的恐惧。什么是地狱般的生活,那里就有活生生的例子。在那样的环境下工作生活,能忍受的人只有极个别。”现在,维埃拉在率领伊拉克队创下了奇迹,杀入亚洲杯最终的大决战后,也萌生了去意。
因此,safety(安全)成了伊拉克队内最敏感的一个词,他们极度渴望得到一种安全的生活,在安全的环境下踢球,可是safety是离他们那么地遥远。
拥有最最珍贵的mentality
训练都无法得到保证,何以有如此充沛的体能?这是最最困惑记者的,也是记者在采访伊拉克队的过程中,最想解开的一道谜。
在被问及这一问题时,沙克罗文·默哈默德用手掌摸着自己的心,十分严肃地对记者说:“虽然我们的训练很困难,训练质量也无从保证,但是我们有mentality(精神),这是我们的动力。”沙克罗文·默哈默德进一步向记者解释说:“经历了战斗这场劫难后,很多伊拉克人的生活十分痛苦,我们希望用我们的表现,给他们带去欢乐,带去一些精神的抚慰。我们每个人的心,都是跟伊拉克人民连着一起的。”诺尔更是说:“伊拉克在世界上没有地位,我们这些球员,在足球赛场上纯粹是为了灾难深重的祖国和人民在踢球。”
在伊拉克球员的心目中,国家的概念显得尤为沉甸甸。战胜韩国队,挺进亚洲杯决赛的那一刻,马来西亚吉隆坡的National Stadium
BukitJalil体育场几乎被伊拉克的国旗所淹没,很多队员身披着国旗,庆祝球队的胜利。还有队员甚至极具创意地爬到了球门上,高举起伊拉克的国旗,向全世界宣告他们的胜利。
强烈的国家概念,也铸就了球队强大的凝聚力。在采访伊拉克队的过程中,记者注意到了一个细节——跟其他参加亚洲杯的球队比起来,伊拉克队更喜欢集体活动。
7月24日,跟韩国队的半决赛前一天下午,伊拉克队没在球队下榻的王子饭店用餐,而是到酒店外的清真餐厅吃饭。球队定下的出发时间是下午2点。下午1点50分,一些球员走出了自己的房间,不过这些先行离开房间的队员,并没有独自下楼,而是在走道里席地而坐,等待未出房间的队员。随着出门队员的增多,走道非常热闹,队员们热烈地聊着天。“是的,我们常常大家在一起聊天,我们的之间感情很好,困难让我们变得格外团结。而只要大家团结起来,就能做成很多事情。”伊拉克队进军决赛的功臣守门员阿巴斯·诺尔(ABBASNoor)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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